貫穿我前半生的夢中總離不開飛。

學提時代的飛,有時是黑漆漆的夜裡,無數雙半人半獸的龐然大物在面前張牙舞爪著。我瘋了似的跑呀跑,想向上高飛,也真飛了起來,可還沒飛多遠,又精疲力盡地摔掉地上……驚醒一身汗,忙拉了燈,許久驚悚難定;有時是大雪天,身後跟著幾個不知為什麼要抓我的人,我拖著又厚又指紋機笨的大靴鞋快走快跑,並努力向上躍,終於騰空而起,忽地又直直地摔下來,身後的人已抓向後背……驚醒安定後剛入睡,另一場逃離的飛夢繼續上演,又變了場地,有山有樹有房子,還會有河水,我時跑時飛著,終於一個大飛開始,卻倏地落下,朝下望,竟是水中央,或是山谷……

畢業踏入社會就業了。這樣的夢仍在交叉持續著一段時間,後來逃離的場面更為恐怖。過橋不是突然橋裂,就是坦塌,我一腳踩空墜下,情急之下抓住了一條橋斷殘留的鋼絲,蕩秋千似的幾個來回,向下一望,不覺心驚魂飛,水正洶湧奔騰著向上升,拼了命地飛躍到了岸邊。又似踩空般向後倒下,趕忙死死抓了橋僅剩的檻欄,站穩了,也虛脫了下去,還未站定,腳下又鬆動起來,趕緊向前跑……

最驚心動魄的一次是和女友正在一條低窪的小河邊。說要見識活蛇什麼樣子。兩岸是高高的丘陵,突然遠皇室纖形 旺角處山崩地裂,天像黑雲跟著壓塌下來。我們沒命地向對面的山陵上爬,後面雲水重疊著席捲而來,我們手拉手向上縱,即而掉下……

現如今生活的瑣碎和工作的壓力不知何時把這些事沖得蹤跡全無。一天的疲累,夜裡睡得安然沉靜,早已不大做夢,偶爾的夢境往往是白天思緒的雜亂的呈現。飛的夢是永久地沉澱於屬於她的季節了。此時想來與當時的年齡,心境不無關係。學生時代,不知人情的深淺,人活著的厚度,往往對面前的世界迷惘而無所適從,再聽到見到的一些思不懂看不清的成人世界。從而在幼稚的心靈中埋下恐懼的種子。初涉人世,面臨的明槍暗箭,人世的深淺揣度,從而在夜裡釀造出五花八門的夢來,而今習慣了生活常態,心平緩了,無夢的追擊和逃命似的飛也可想而知了。

夢中的飛行,人生路程意識的流動。如今想來,恍若曾經aveeno baby 香港的人生歷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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